知乎，一个急于赚钱的老文青

今天，一则 “知乎视频部门裁员 60%” 的消息在网上传播。随后，知乎回应称视频部门没有裁员计划。

过去的一段时间，互联网公司裁员的消息层出不穷，知乎这个二线互联网公司裁掉几十个人，本该淹没在这波互联网裁员浪潮中。但恰逢三天后知乎要在港交所二次上市，这个消息还是引起了不少的讨论。

作为中国内容社区的佼佼者，知乎在资本层面很受欢迎。上市前，它几乎以每年一轮融资的步伐踏进，也成为了为数不多让 BAT 三大冤家相安无事共同投资的互联网公司。

一直以来，互联网始终向着 “娱乐至死” 的方向发展，但知乎在商业上却一直是个异类。

2011 年，知乎以封闭社区的形式上线，采取邀请制。在最早邀请的 200 位知乎用户中，不乏张小龙、李开复、王兴、王小川等知名大佬。上线仅 40 天，这些用户创造了 8000 个问题和 2 万个回答。

现在习惯被各大厂收割流量的网友，会很难想象一个软件竟然设置了门槛。即便如此，知乎的邀请码还是 “一码难求”。很多人甚至将其挂在网上转卖。

在其它互联网公司拼命拉新的时候，“邀请制” 在知乎实行了 3 年之久。

也正是基于此，知乎成为一个高质量的内容社区，用户在其中挥洒和渴求新知。那时的知乎还是个只有几十人的小公司，创始人周源宛如在建设一个知识的乌托邦。

周源是程序员出身，而后弃理从文去做了一名记者，李开复评价他是 “文艺青年”。此后周源也一直秉持着文青的特质，视钱财如粪土，被称为 “最不会挣钱的创业者”。十年过去了，知乎楞是亏了十年。

现在的知乎拥有 2800 名员工，已经成为中国知识型社区的老大。但正如鹅城的黄老爷所说：老大往往是空架子，每天眼一睁，几百人吃喝拉撒，都要等着我伺候，真正落到我手里的能有几口？

要活下去的呀。

长久以来，知乎用户一直站在中国 10 亿网民的金字塔尖。人均 985，年入 100 达不溜，写个答案要先去美国出个差。但奇怪的是，对于这群高知识、高收入、高消费群体，知乎似乎很难从中赚到钱。

根据 2021 年财报，知乎去年净亏损 12.99 亿，近三年的亏损加起来超过 28 亿。从平均月活跃用户来看，知乎刚刚超过 1 亿，不到 B 站的一半，不到快手 1/5。相比之下，B 站的营收是它的 7 倍，快手是它的 27 倍。

换算一下，知乎用户比快手用户抠 5 倍多。

知乎开始的前 5 年，从没想过赚钱养家的事。直到 2016 年，知乎才正式开启商业化，推出付费功能 “值乎”。

在 “值乎” 的宣传视频中，创始人周源表达了对变现的想法：“很多人老是问我们怎么商业化，我很烦。于是我就带着一个团队做了一个商业化的东西，

“不就是赚钱嘛？”

但因为运营成本过高，值乎没过多久便惨遭下线。之后，知乎没有辜负 “最不会赚钱的互联网平台” 的称号，相继错过了知识付费、种草带货、互联网金融、短视频、直播等风口。

但知乎的投资人不是慈善家，不会一群知识分子所谓的 “高级情趣” 买单。过去十年欠下的债都被投资人一笔一笔记在小本子上。

2019 年，知乎上市，是时候还回来了。

就像一只被压抑着的饿了十年的猛兽，知乎忽然放下 “文化人” 的体面，进食地迅速且凶猛。

从财报上看，近三年知乎的营收以翻倍的速度增加，从 2019 年的 6.71 亿增长至 2021 年的 29.59 亿。而这是建立在铺天盖地的广告和激进的会员制度上。

2021 年某次知乎高管培训时，在 “你觉得知乎应该解决什么问题” 这件事上，周源给出的答案是：解决知 + 遇到的一切问题。

知 + 是知乎开发的新内容解决方案。简单来说，就是为客户服务的营销工具。这是知乎营收增速最快的板块，同比增长超过 600%，在营收占比中仅次于广告。

急功近利地追求用户增长和商业化，使得原先知识友好的氛围一去不返。理中客、抖机灵、编故事逐渐成为主流，同时伴随的是广告和软文随机乱入。

在知乎的信息流中，广告往往隐藏在一个个推荐问题中，稍不注意就难以识别。去年 “996” 话题讨论热烈的时候，路姐在知乎刷到一条 “年轻人怎么才能做到 ICU 自由？” 的问题，点进去发现是一则保险广告。

去年，知乎大力扶持的短视频也成为用户诟病的对象。对于用户来说，刷知乎的目的是为了更高效地获取知识，在知乎看视频，如同去抖音看小说一样。

伴随着算法推荐机制，知乎的短视频一度 “抖音化”。2021 年，知乎首页充斥着 “唱跳小姐姐”。

知乎上，一条 “如何屏蔽知乎视频？” 的问题下，很多人对此表达了不满。点赞最高的是一名程序员，因为他写出了屏蔽知乎视频的代码。

知乎上的视频，要在知乎上找办法屏蔽，这听起来似乎有些诡异。

在互联网盛极一时、平台都在不遗余力从用户身上攫取流量的年代，知乎创造了一个理想的知识分享平台。知乎如同它的创始人一样，以 “粪土万户侯” 的文青姿态将一众渴求知识的年轻人聚集在一起。人们喜欢这种美好的故事。

但商业或者现实总是更复杂，文艺青年也要养家糊口。曾经他放荡不羁爱自由，但出来混，总是要还的。

来源：马路青年 英文名：maluqingnian