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@皇城根下刀笔吏:中国的中央集权制,是从汉武帝时期开始正式搞的,到目前为止大约 2000 多年。但是,中国有文字记载的历史,大约有 4000 多年。

也就是说,中国并不是一开始就搞中央集权制,而是在经历了大约 2000 年后,才开始搞的中央集权制。

在中央集权制之前,大约是夏商周。夏朝是在原始部落基础上,建立的国家形态,内部实行联盟制。当时,夏朝内部有很多部落,夏王是名义上的最高统治者。夏朝最后一个统治者是桀,又贪色又暴虐,后来被商部落首领汤,带着部落武装力量讨伐消灭。

从这段历史大致可以看到,虽然当时已经存在国家形态,且有最高首领,但是地方部落仍然有很大实权,且保留部落的军事力量。中央政权和地方政权之间,是一种松散的联盟关系。

商汤击败夏桀后,建立了商朝。

商朝基本延续了夏朝的联盟部落国家形态,内部不是中央集权,中央政权与地方政权之间,也是一种松散的联盟关系。

商朝末年,周武王起兵攻商,击败商朝军队后,建立了周朝。周朝开始实行分封建设制,即最高统治者自称为天子,给下面的一些诸侯或权臣,分封一些属地,建立相应的国家,属地最高领袖称为王。

也就是说,周朝的中央政权和地方政权之间,不是中央集权制,而是一种类似邦联制的松散关系。地方诸侯王国权限很大,有自己独立的财政、货币、文字、军事体系。

讲到这儿插一句。所谓夏、商、周,其实是当时中国大地上最大的三个部落。夏部落最先当政,击败其他部落,其首领成为名义上的最高统治者。后来夏部落被商部落击败,商的首领成为名义上的最高统治者。再后来,商被周击败,周的首领成为名义上的最高统治者。

在这个过程中,产生了一个对后世影响非常大的理论,即良禽择木而栖,良臣择主而事。大家打来打去,总得有个理论依据,不然何以推翻别人的合法统治。

这个理论依据便是,你若不贤,我便可以推翻。这个理论,要求后世统治者必须是贤能之人,必须聪明、勤勉、敬业、贤惠,不能成为昏君、暴君。如果成为了昏君、暴君,则天下的有志之士,都可以起来推翻他。

所谓替天行道,大致如此。

而这套松散的类似邦联制或联邦制的体制,发展到后期时,便是东周约 500 年左右的春秋战国时期。由于各个属地利益集团,基本各过各的,时间一长,群体之间便产生了很多利益冲突。这种利益冲突演变到最后,则是互相打仗,连年征战,没完没了。

嬴政是第一个摸索中央集权制体制的人,他把各属地的权限,包括发行货币权、军权、独立的文字等,基本都收了。所谓书同文车同轨,大致如此。

当然,嬴政的摸索,失败了。

到了汉武帝时期,他把中央集权制的摸索,又拿了出来,毕其一生建立了中央集权大一统体制,并且成功了。

中央大一统体制建立后,中国社会从原先的内部日常冲突模式,变成了 300 年左右的一次冲突模式。从内部损耗角度来讲,大大降低。

中央集权大一统体制,和贤主良臣这套理论,基本属于相辅相成,缺一不可。体制需要集中,不然内部可能天天打仗,但中央体制必须贤明,辅佐中央体制的人,必须都是良臣。

所以,从历史上来看,当皇帝不靠谱时,身边总是会冒出很多刚直不阿,甚至苦谏、死谏的人。王朝没落时期的皇帝,有时候还要在列祖列宗的牌位前,哭诉自责一番,觉得自己没当好这个皇帝。

美国的历史比较短,在我看来还处在社会体制摸索的早期阶段。美国的体制,有点像古时候的城邦联盟制,但又不完全是,因为它把其中的司法权、货币权给抽了出来,收归联邦政府统一管理,且把司法权高度神圣化。

维系美国社会稳定的,不是像中国这样的中央政府权威,而是司法权的统一且神圣不可侵犯。一旦内部利益博弈,撕裂了司法权的神圣统一,则美国社会将可能陷入内乱。

当然,南北战争已经给美国社会做过一次示范,主张通过暴力方式不惜一切代价镇压分裂国家的林肯,被放入了纪念堂,供后世万人敬仰。所以,内乱的尽头,是中国古人所讲的,天下之势,合久必分,分久必合。

东周乱了约 500 年,美国到现在才约 250 年,对美国体制的考验,其实还没有完全开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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